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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了,然后呢?|社交媒体与公共领域构建

红黄蓝虐童案、赵宇见义勇为案、孙小果案、红谷滩事件、怀化操场埋尸案….一桩桩社会事件在微博上传播、讨论、发酵。微博、微信等社交媒体除了本有的社交属性以外,逐渐成为我国公民社会公共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社会事务讨论、公共舆论形成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社交媒体视角下的公共领域悖论

公共领域(public sphere)这一概念最早由政治哲学家汉娜·阿伦特提出。后来,哈贝马斯在《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一书中,重点理清和解释了这一概念:

根据哈贝马斯的理论,公共领域形成有三个关键要素;

公众:自由个体之集合,具有独立人格、自由心灵,有能力展开自由、平等、公开、充分的辩论和交流,对公共事务进行理性的批判。

媒介:公众的舆论表达手段,公共领域的物化表现。保证信息收集、传播的完整、客观、准确,保证公众间自由交流、充分沟通的实现。

 公共舆论:公众在充分、理性讨论的基础之上形成的共识与观点。


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理论,探讨的是如何依靠公共领域中对于政治架构之外的公共交往和公共舆论来实现对于政治权力的批判功能,从而为政治提供合法性基础。

将此公共领域理论应用在现代语境之下,社交媒体成为了促成公共领域形成的关键媒介:

21世纪10年代后,互联网从PC端逐渐走向移动互联时代。以移动互联网为支撑,以手机为终端的社交媒体平台,既继承了传统网络媒体(论坛、博客、网站)的大信息量、广覆盖面、及时快速等特点,又在互动性、全天候方面更胜一筹,具有人人参与性、双向交流性以及强大的连通与社区化沟通能力,实现了个体与个体、个体与群体、个体与媒体不同层传播体间的信息连接。

社交媒体以其强大的功能赋予个人知情权、参与权与表达权,让每个人都能迅速知晓信息、表达观点、形成共识。从传播技术层面来看,社交媒体将塑造出一个良性、健康的数字公共领域(digital publicsphere),促进公民社会的发展。

但当社交媒体被放置在社会语境中,当它与传播主体、社会环境、传播生态产生联系时,我们可以看到:“断头”社会事件众多;同质、偏激观点层出不穷;“舆论失焦”现象明显等问题的存在。公共领域的构建不仅与技术发展有关,也与社会环境、传播生态有关。


非理性群体、商业主义渗透、公众空间私人化

社交媒体是借助人际关系网络传播信息。通过关系网络集合起的朋友圈、粉丝群等群体具有相似的兴趣爱好、价值观与利益诉求,在“回音室效应”、沉默的螺旋机制、群体从众效应的共同影响下,群体中的个体极易放弃自己的独立人格与思想,使得个性化的理性成分被群体思想所取代,个体变得极易受到非理性情绪暗示和传染性情绪影响。对于客观真相的追求转变为群体价值、偏见输出,非理性的情绪反应淹没客观理性讨论。


我国现今正处于社会转型时期,社会结构性问题显著,社会矛盾扩大。社会事件的集体讨论极易演变成道德优越感笼罩下的集体泄愤。

成都七中实验食品安全事件传播初期,裹挟了大量的虚假信息,群体情绪被煽动。即使在官方介入,连续发布权威信息的情况下,对于“政府监管不作为”、“官商勾结”、“暴力执法,官民对抗”等基于前期虚假信息被煽动起来的偏激情绪与言论仍然存在。更甚,基于理性事实的讨论常常受到偏激群体的攻击。

此外,在商业主义影响下,被流量理论所支配的网络意见领袖,为了“博眼球”,将完整的客观事实进行人为的解读、切分或者传播未经检验、处于舆论端口的高热度信息,加之其兴趣社群中个人的大量信息反馈与回应,加剧舆情演变主脉络多极化趋势,个人陷入信息洪流的选择焦虑之中,出现舆论失焦现象。

江歌案的发酵过程中,在各微博大V的“号召”下,微博充斥着对于刘鑫“忘恩负义”、“丧失人性”的唾骂与抨击,以至于江歌案最终的事实真相、其背后所反映的家庭教育、留学生生存现状以及相关的法律问题被忽略,并随着舆论热度的消散成为了“断头”社会事件,情绪热度过后再也无人问津。

而社交媒体平台经营者为了追求广告利益,给予即时、娱乐、消费信息传播与搜索优先特权,导致公共空间私人化、娱乐化,分散公众有限注意力资源的同时,有价值的社会信息被淹没在信息洪流中,信息溯源与追踪困难,进一步加大了“断头”社会事件产生的可能性。


媒介素养提升、相互关联的社交媒体运作体系

社交媒体传播环境下,传播者与受众者角色高度重合,人际传播迅速演变为大众传播。社交媒体能否具备理想的传播环境,为异质多元、充分的公众交流提供场所,关键在于个体能否保持个体理性,跳出群体偏执,避免沦为舆论客体。个人媒介素养的提升则变得极为重要。

一方面,政府要将公民媒介素养的提升纳入教育范围。另一方面,传统媒体应与新媒体融合发展,做好“新闻把关人”,为公众即时提供全面、客观的事实,形成相互补充的信息完善机制。

MIT公民媒体中心教授,Global Voices创始人Ethan Zuckerman在《社交媒体在民主政治中的七个角色》一文中提到:社交媒体除了传播信息、放大舆论、提供多样观点、完成群体协调等社会功能以外,也具有社交、娱乐、商业属性。

我们不能要求一个社交媒体同时完成上述所有功能,而我们所能预见的未来是:一个相互关联的社交媒体体系。每个社交媒体有着自己的核心功能以及相应的运作模式。这些社交媒体连结在一起,完成我们想要通过社交媒体实现的目标。

本文章素材来自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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