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在绝望与希望交织的混沌中,我们期待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创业最前线」旗下「子弹财经」正推出《请回答2018》年终系列,细分八大行业,与你一起回顾倾听资本市场浪潮里的那些人与事。
“到现在,你认为区块链真正的价值是什么?”
“平等和自由吧。”
面对「子弹财经」的问题,几个月间挣到千万人民币又再次归零的区块链深度信仰者吴林这样回答。
“你要是真写成稿子,可以把这句话当成开头。”他喝了一口手边的二锅头,补充道。
2017年,金融圈和媒体圈有个“怪象”: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一群人仿佛人间蒸发一样,从原来的坑里离职,社交网络上也看不见他们的动态,但这种失踪通常持续不了多久,长则两三个月,短则一个月上下,便“穿越”回来成为某个区块链平台的合伙人。
有些做了项目方,拿出白皮书冲刺ICO;有些资源好些的,成为去中心化交易所的创始人;更多的朋友摇身一变,搞起了区块链媒体。
吴林就是其中之一。
2017年7月至8月,比特币价格由2000美元区间迅速蹿升至4000美元。
吴林从一家私募基金辞职,从北京前往上海加入了某头部区块链媒体负责商务合作。
“区块链肯定能改变世界,我不能再当局外人了。”他临走前对同事说了一句言辞切切的话。
当时该区块链平台只有十来个人,从英文白皮书翻译到商务合作方案拟定,吴林当时的生活中几乎没有昼夜差别。
“困了就睡会儿,醒了就工作。”吴林沉浸在一种疲惫的亢奋状态当中。
当时,区块链对于国内大多数人还是陌生概念,区块链媒体的核心受众人群还是小众和前沿的。
“那时候真是踏踏实实看项目,一个好项目拿出来,整个行业都会认同,而且大家都在看硅谷最前沿的东西,没那么急功近利。”吴林说。
此后,数字货币交易市场彻底陷入失序性上涨,一轮又一轮新入场的炒币客一夜之间暴富或归零。
数月间,比特币日交易额从7月初不足10亿人民币上涨至单日逾200亿。
9月4日,国内监管部门发文叫停了ICO,市场在短暂波动后继续膨胀。
“我在9月3号补了一轮仓,94(9月4日)事件以后,是有一些做短线的散户离场了,但庄还都在里面,我一分钱也没往回撤,就是干。”吴林说。
去年冬天,迅速蹿升的币价大量“没有技术信仰”的投机者涌入市场。
对于行情分析和知识科普的内容取代了深度技术分析被交易者们热捧,区块链媒体平台的内容导向也随着需求的变更而发生调整,进入门槛随之降低。
原先做财经平台主编的叶澜所供职的媒体也是在这波浪潮中新入局的玩家之一,运营团队的两位负责人之前分别是传媒和会展方向背景,比起对改变世界的渴望,他们和股东更看好交易背后流量需求的增量市场。
充足的启动资金让他们核心团队有足够的时间和人力谋划将来:做一个全资讯的区块链媒体,除了行情和随行就市的评论外,安排一些对国外区块链从业者的专访做拳头内容,同时在自媒体平台主推流行的“故事化写作”以促进传播并提高识别度。
叶澜入职的时候,这些愿景还只是运营团队画出的“大饼”。
但叶澜并没有为此感到过多的忧虑:“圈里都在挣钱,股东背景也有实力,关键是和整个团队都谈得来。”
另外一个因素是,尽管叶澜并没有区块链行业从业经验,团队负责人仍然开出了比她上一份工作高50%的底薪标准。
根据她的回忆,每个月的奖金和基本工资相差不大,综合收入比之前翻了接近两倍。
吴林并没有在先前的自媒体平台工作太长时间。
在通过高强度工作实现自我价值的满足感膨胀的同时,他和团队其他核心成员的分歧也开始浮现。
除了对平台自身的定位和发展看法不同外,最让吴林难以妥协的是区块链代币“算力价值论”和“流通价值论”的立场差异:他坚持认为,能够衡量代币价值的应该是其背后代表的运算能力,而非在一买一卖之间的价差博弈。
数月后,吴林自立门户。
凭借对项目的精准嗅觉和之前积累的渠道,吴林开始践行他的理想:将他心目中国外的好项目带向国内市场,并帮助他们从一级市场走向二级市场。
“那时候没有意识到,自己干的事儿就是圈钱,觉得自己挣钱挣得特别正义。”拿份额,找大承销商兜售,甚至自己对接资金渠道拉币价,吴林在践行“理想”的过程中迅速扩张财富。
12月17日,比特币盘中价问鼎19870.6美元,按照当时汇率,折合人民币超过138000元,区块链媒体的疯狂和炒币者一同达到了顶峰。
吴林回忆,当时做一个ICO项目的PR收费曾涨到过40枚比特币以上,普通腰部自媒体的单篇发稿价格也普遍高达1枚比特币。
对于项目方和交易所而言,在媒体上投入的真金白银,往往能从市场上收获数倍的回报。
对以于去中心化为核心理念的区块链而言,通过媒体进行增信成为最有效的引导方式。
通过头部媒体发布的币种利好或利空观点一次传播量数十万司空见惯,而经由各类腰部以下媒体复制粘贴的二次传播,所覆盖的人群难以统计。
在传统证券市场中,专业媒体从业者受到严格的交易限制。
《华尔街日报》发行人高登·克罗维兹曾说:“道琼斯有一整套行为规范,其中对记者、本文素材来自互联网